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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光年紀事》敘述二位時空旅人在光年的某處相遇,彼此交換了記憶與夢境,Photo Credit:王鴻駿攝影

4D的詩意:觀察周東彥與《光年紀事》的創作軌跡

文:貧窮男(自由作家,《光年紀事》2015-2016年階段性呈現觀眾。)

 

​原文刊載於關鍵評論,2018/06/25

記得我第一次與周東彥訪談,他從倫敦聖馬丁唸完書回來,幾個劇場影像設計作品扭轉了台灣劇場關於投影的觀念,當時以為他是去念設計,後來才知道他念的是導演,而且學校沒有教什麼,只有透過不斷的討論,整理好自己的想法,他當時的一個作品,是關於記憶的堆疊,延續了他過去實驗短片創作的本質,甚至也一路成為他創作脈絡的核心。

在《光年紀事》之前,2010-2012年間和周書毅發展的《空的記憶》,在火車車廂,在廢棄工廠,運用類似Google街景車360度環拍,並非要做VR,而是透過鏡頭重建人與空間的關係與可能,同時企圖透過全知的角度來捕捉不確定的記憶與不可知的夢境,讓這些影像在劇場空間中自走移動。

這一切的後面是滿滿的科技架構,無線通訊遙控自動控制等等,而觀眾不會感受到作品背後冷酷的科技,而是感受影像在空間中堆疊發酵,與記憶中的幽微之處連結,以創作核心的溫暖包覆新科技冷酷,成為周東彥的創作美學。

光年紀事》延續相同的創作核心,卻以更加強大與更為困難的新科技,具體化他心中關於記憶的表現,關於夢境的呈現,透過兩位演員,彷彿再現了宮澤賢治《銀河鐵道之夜》夢境般的場景,兩個主角共同沉湎在飄忽夢中,那段奇妙的銀河之旅,旅程中他們眼前經歷的一切完全都可以用浮空投影的技術創造出來。

不過這個台北丹麥雙城計畫的製作,創作的源頭是「快樂」,因為只要提到丹麥,就會浮現全球「快樂指數」最高的國家,而這幾年的臺灣,卻總讓人快樂不起來,彼時臉書不停刷著著洪仲丘事件、太陽花運動、食安危機、捷運殺人⋯⋯等讓大家人心惶惶的事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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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光年紀事》於第一階段呈現中,以台灣與丹麥現況探討「快樂」。
Photo Credit:王鴻駿攝

而隨著創作的發展,透過台北的演員魏雋展、丹麥的演員Kasper Daugård Poulsen,各自從自己的生命經驗出發,去探討「快樂」是什麼?結果發覺「快樂」的回憶伴隨著的大多是痛苦,快樂與痛苦是一體兩面,好像必須挖掘痛苦,才能真正體會快樂。

關於丹麥另外一個共通話題,是安徒生童話《小美人魚》,透過人魚的眼淚,思念的回憶,扣緊串連了了兩地演員的交會——魏雋展童年的回憶,關於基隆老家的記憶,如夢境般的回憶,不捨生病住院的父親,而在夢中流下思念眼淚;丹麥演員Kasper回憶童年家庭間與父母美好歲月,直到高中父母離異,而他不斷在夢中夢見父親揮來的手,自己遂碎成一片一片,迷失在記憶的迴圈中。

同樣以家庭出發,發展出來都是關於痛苦的記憶,如同小美人魚的故事一般,達成願望的小美人魚,過程中是快樂還是痛苦呢,而因為這些痛苦,會更珍惜得之不易的幸福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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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麥安徒生童話《小美人魚》是《光年紀事》的創作靈感之一。
Photo Credit:王鴻駿攝

這個由影像展開的敘事,充滿詩意的結構,最困難的挑戰是無法排練,必須等所有視覺元素建模完成,整個4D Box舞台搭建完成,投影出來,演員才能真正在裡頭走位,拿捏與影像間的互動節奏等等,技術沒有完成,排練變無法開始,這使得整個演出充滿變數,只有真正進到搭好舞台的劇場時,才有辦法整合所有的效果。

浮空投影的秘密都藏在這個4D Box之中,這套舞台視覺技術並不罕見,浮空投影的原理透過光線反射折射,玻璃的透射或成象,在明暗之間玩弄虛實,影與象,虛與實,交錯排列,如幻術般造成錯覺,帶給觀眾們的集體驚奇,早在1862年在狄更斯《聖誕頌歌》「鬧鬼的人」一劇中成功運用,被稱為「佩珀爾幻象」(Pepper's ghost)。

困難在於前置作業,空間或是物件的3D掃描建模,如何控制影像精準出現,現場磨合與經驗值學習,拉長了製作期,加上演員無法事前排練,演出的不確定性遠遠超過一般的演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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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與丹麥文化庭院跨國科技藝術合作的《光年紀事》4D Box舞台裝置Photo Credit:高秉均攝影

2015和2016年兩度在廣藝廳舞臺呈現《光年紀事》的交流成果,說實話一開始並沒有滿足我!

這是台灣劇場首見,如此大費周章的搭建起了這個神奇的舞臺,有著舞臺下的暗箱空間,有著45度角可以反射可穿透可成象的平面材質,還用了雙投影,Kinect體感互動與3D投影等等,完全滿足了我對科技的好奇,但是沒有如迪士尼運用相同技術的鬼屋帶來的驚悚,沒有了周杰倫與浮空投影的鄧麗君合唱的驚奇,也少了科技部長唐鳳以浮空投影的分身,不在場的主持簡報的發表的創意,甚至也沒有2013年加拿大團隊帶來台灣的4D劇場《美女與野獸》,以浮空投影呈現的驚喜連連。

導演周東彥當時也看了《美女與野獸》,雖然也感受到浮空投影所帶來的驚奇感,但他並不滿足其中「擬真」的部分。而原先我對浮空投影所期待的驚奇也完全只有聚焦於「擬真」這件事上,不論是商業發表會、演唱會等等,用浮空投影再現一個寫實物件影像,雖然帶來驚喜,不過就僅僅如同以投影來取代手繪布景的程度。

我們若從周東彥一路來的創作軌跡, 可以發現他思考的永遠不是擬真的再現,而是透過藝術的思維,夢境或是記憶的轉換,去追尋創作上更大的可能與空間。從實驗影像創作到劇場作品,他一直挑戰難以捉摸的回憶,像是夏卡爾畫中如夢境般漂浮的的詩意呈現,透過各種科技手法與語彙,透過時間跨度與空間維度,不斷帶給觀眾全新的視覺感受與共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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