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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假設結局的冒險,也很爽快的創作—李意舜|共同燈光設計


(寫於2016年階段創作呈現後)


跨國合作的過程總是不易,當你試圖越過國家、語言、文化、思考模式,進而變成一個世界,這一路上消耗的精神能量和時間無以可計。個人與個人是如此,更別說創作團隊與另一個創作團隊了。在《光年紀事》的旅程中,我想就創作方式跟內容做些小小的分享。


在倫敦唸書、工作了幾年,漸漸地在創作中更在乎實驗過程、找尋概念上完整的語言,而非直直導向最後的結果。當然創作方法一百種,其中有一種我特別喜歡的,稱為「speculative process」,意思是你永遠在過程中碰撞、衍伸、實驗,不假設結局式的冒險,是種非常鬼打牆,但也很爽快的創作方式,在極度未知前實驗所有可能。另外,在歐洲也盛行devising(集體創作),過程中創作者平等地付出想像,找尋彼此想法上的最大交集,進而推進屬於這個團隊的語彙。在這個模式下,磨合期變得相對重要,若是磁場不合的夥伴容易互相消磨停滯;反之,若是遇見創作模式或理解力強的對象,便能彼此加乘走得更快更遠。


《光年紀事》是個純然的實驗,它不需要一個完整的result,但在成長的路上開放、收集匯整、再繼續成長。我從今年的丹麥呈現開始加入製作,理解技術,理解東彥團隊的工作方式。覺得實在是太幸福了,當所有元素能在眼前到齊、即時調整、緩緩慢慢地從點磨出線再繼續延伸,你能感覺到上述所提的過程正在發生,能量正在匯整。《光年紀事》的創作題材主要從兩位演員的生命經驗出發,有所本也未有所本,在倚著4D Box的視覺前提下,每個部門都需要擁有一定的彈性及空間,理解隨時調整的必要。而燈光,雖然不是主要的說演者,看似簡單,卻也得認真雕琢計較,為的是讓實體演員及浮空影像能更像在同一個世界流動。


在整個過程中,慢慢地,東彥調合著各項元素並且輸出成一條視覺語言:我們看見兩個生命經驗在宇宙裡相遇、看見他們在各自的記憶裡拆解傷痕、看見他們面對及分享的過程。


我尤其喜歡的部分是,這樣的視覺說話方式建立了一個抽象非線性的世界,並保有一定程度的浪漫。透過影像潛入腦袋,直直地面對一團團的脆弱,這是我覺得最動人的部分。對我而言,記憶的質感是很有機及浮動的,它可能只是幾個關鍵的組合,例如關鍵的場景關鍵的話關鍵味道關鍵人關鍵聲音,你無法交代全部細節,但感知卻很清晰,像雋展的樓梯,或Kasper的雲。記憶畫面裡的距離、比例也能自由地失衡,但它仍然是個自我溝通與傳遞的平台,在不斷的對話間真的找到了快樂。這就如,呈現結束的那天我被詢問了在《光年紀事》中印象最深刻的場景是什麼?我說,是當雋展跟想像中的深海爸爸說:「爸,如果你聽得到的話,我希望你很快樂。」


我想,各式各樣的溝通方式都是可能的,對於人對於感知對於生命經驗,而這樣的視覺語言邀請了觀者進入另一種私密又浪漫的分享,很美,很期待《光年紀事》之後更多更多的未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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